另外的道路 我们正站在两条道路的交叉口上,但是这两条道路完全不一样。我们长期来一直行驶的这条道路使人容易错认为是一条舒适的、平坦的超级公路,我们能在上面高速前进。实际上,在这条路的终点却有灾难在等待着。这条路的另一个叉路——一条“很少有人走过的”叉路——为我们提供了最后唯一的机会让我们保住我们的地球。 如果在经历了长期忍受之后我们终于已坚信我们有“知道的权利”,如果我们由于认识提高而已断定我们正被要求去从事一个愚蠢而又吓人的冒险,那么有人叫我们用有毒的化学物质填满我们的世界,我们应该永远不再听取这些人的劝告。我们应当环顾四周,并且发现还有什么道路可使我们通行。生物学家约翰?霍普金斯说:“任何一门科学都好像是一条河流。它有着朦胧的、默默无闻的开端;有时在平静地流淌,有时湍流急奔;它既有干涸的时候,也有涨水的时候。借助于许多研究者的辛勤劳动,或是当其他思想的溪流给它带来补给时,它就获得了前进的势头,它被逐渐发展起来的概念和归纳不断加深加宽。” 从生物控制科学的现代情况来看,科学的发展正与约翰?霍普金斯的说法相符合。在美国,生物控制学于一个世纪之前就在朦胧中开始了。那时是为了首次尝试去控制已判明成为农民烦恼的天然有害昆虫,这种努力过去有时进展缓慢,或者完全停顿下来;但它不时地在突出成就的推动之下得到加速和前进的势头。当从事应用昆虫学工作的人们被20世纪40年代的新式杀生物学方法,并把自己的双脚放在了“化学控制的踏车”上。这时候,生物控制科学的河流就处于干涸的时期,于是,为争取使世界免受昆虫之害的目标就渐渐远去了。现在,当由于不经心和随心所欲地使用化学药物已给我们自己造成了比对昆虫更大的威胁时,生物控制科学的河流由于得到新思想源泉的接济才又重新流淌起来。 一些最使人着迷的新方法是这样一些方法,它们力求将一种昆虫的力量转用来与昆虫自己作对—一利用昆虫生命力的趋向去消灭它自己。这些成就中最令人赞叹的是那种“雄性绝育”技术。这种技术是由美国农业部昆虫研究所的负责人爱德华?克尼普林博士及其合作者们发明出来的。约在25年以前,克尼普林博士由于提出了一种控制昆虫的独特方法而使他的同事们大吃一惊。他提出一个理论:如果有可能使很大数量的昆虫不育,并把它们释放出去,使这些不育的雄性昆虫在特定情况下去与正常的野生雄性昆虫竞争取胜,那么,通过反复地释放不育雄虫,就可能产生无法孵出的卵,于是这个种群就绝灭了。对这个建议,官僚主义无动于衷,科学家们怀疑,但克尼普林博士坚持着这一想法。在将此想法付诸现实之前,有待解决的一个主要问题是需要发现一种使昆虫不育的实际可行的办法。……不过,这些都是室内实验,离实际应用还很遥远。 当前使用毒剂这一流行做法的失败使人们考虑到了一些最基本的问题。就像远古穴居人所使用的棍棒一样,化学药物的烟幕弹作为一种低级的武器已被掷出来杀害生命组织了——这种生命组织一方面看来是纤弱和易毁坏的,但另一方面它又具有惊人的坚韧性和恢复能力,另外它还具有一种以预料不到的方式进行反抗的秉性。生命的这些异常能力一直被使用化学药物的人们所轻视,他们面对着被他们瞎胡摆弄的这种巨大生命力量,却不曾把那种“高度理智的方针”和人道精神纳入到他们的任务中去。 “控制自然”这个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想象产物,是当生物学和哲学还处于低级幼稚阶段时的产物,当时人们设想中的“控制自然”就是要大自然为人们的方便有利而存在。应用昆虫学上的这些概念和作法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咎于科学上的蒙昧。应用昆虫学这样一门如此原始的科学却已经被用最现代化、最可怕的化学武器武装起来了,这些武器在被用来对付昆虫之余,已转过来威胁着我们整个的大地了,这真是我们的巨大不幸。 |